1934年10月,由任弼时、肖克、王震等同志率领的红六军与贺龙同志为首的红三军,在贵州省印江县胜利会师后,改为红二、六军团。以任弼时、贺龙、关向应、王震、肖克为代表的新的领导集体,坚决贯彻毛泽东同志的思想政治路线,恢复和健全了各级党团组织,建立了政治机关,恢复了政治委员制度,加强了政治思想工作和部队军事政治人才的培养。
 
1935年5月,在粉碎了敌人的六路进攻后,经任弼时、贺龙等领导同志决定,在桑植县创办了由肖克兼校长的红军“大学”。这是一个重大的战略措施,时间虽不长,环境又艰苦,却培训了大批军事、政治人才,为革命事业的胜利发展作出了无可估量的贡献。
 
   当时,我是学校政治队的一名普通学员,参加了学习与战斗的全过程。许多往事,还记忆犹新,至今难忘。
 
五无”“四有”育良才
 
“红校”(红军大学)是我军在极其艰苦的战斗环境中创办的第一所新型的无产阶级学校,集中了七百多名红军中的基层骨干,进行军事与政治的学习。
 
 “红校”虽号称“大学”,但就办学条件与物质基础来说,其实一无所有,非常艰苦与困难,人称“五无大学”。而另一方面,从学校组织形式与办学质量来看,又称得上是高标准、严要求,也可叫作“四有”红校。这“五无”和“四有”,构成了红军大学的鲜明特色,在培育革命人才方面作出了重要的贡献。
 
我就来讲讲这“五无”“四有”的红军大学生活。
 
所谓“五无”,第一是无专门校址。这所学校设在桑植城内。这是湘西边陲一个贫困落后的小山城,当时别说大学,连中小学也没有,哪来大学的校址?学员们便分散借住在街道居民的住宅和院落,过着地道的游击队生活。
 
二无正规教室。上课的地点,晴天就在伪县政府、地主院内操坪里,雨天临时找个大房间就地坐下听课。晚上开会学习,大家在自己床铺上盘腿而坐,点上桐油灯或枞膏火,就成了会场。
 
三无专职教员。主讲军事与政治课的老师,都是由部队首长或文化稍高的机关干部来兼职。有个军事教官还是国民党俘虏呢!  
 
四无正规教材。在艰难而紧张的战斗环境中,无法编印系统与正规的教材。教官们只好因地制宜,根据形势的需要,采用了苏联红军《步兵战斗条例》、我军连队政治工作条例、党支部工作条例作课本。教官们还根据学员文化水平低的实际情况,编写了一些补充教材,在县里找了个石印机印刷出来,发给大家学习。
 
五无办学经费。当时我军正处在敌军六路进攻的极端困难的形势下,担负着钳制敌人、掩护中央红军长征的艰巨任务,军费本来不足;山区老百姓亦非常穷困,哪来经费办学?红校只好全靠空手起家。学员们作笔记用的是极粗糙低廉的黄草纸、打土豪弄来的旧书翻过来使用,写字只有铅笔头。个别有钢笔的学员,也得用民间染料来自制墨水。
 
虽然办学条件艰苦与困难,但红军大学在办学质量上称得上是高标准、严要求,也可叫作“四有”红校。
 
首先,有明确的办学宗旨。校领导要求学员通过学习,努力提高军事和政治素质,更好地为革命战争服务,为建设一支优良的红军部队服务,为推翻旧社会、建立共产主义的新中国的伟大目标贡献一切。
 
其次,有严密的组织机构。红校组成了以肖克为校长、谭家述为常务校长、苏鳌为政治委员等领导的校务委员会,并聘请了一些有军事、政治水平与实际经验的军队干部当兼职教员。例如,请李贞同志任组织科长,主讲连队支部工作课;请张平化同志任宣传科长,主讲连队政治工作课;请吴德峰同志主讲保卫工作课等等。学校编为四个军事队,一个政治队。军事队有五百多人,政治队有一百多人,都是从二、六军团各个部队的基层选拔出来的优秀骨干。
 
第三,有严格的学习制度。每天六点钟闻号音起床,即到澧水河边或大操坪早操。上下午都是集中上课或野外军事训练。晚上也要开会讨论,将当天的课程消化。还有经常性的考试测验,有口问也有笔答。有些学员文化素质差,只想打仗,不愿学习,甚至有逃学回前方部队的情绪,指导员、班排长和支部书记就做思想工作。对违反学习纪律的人还要批评教育。
 
  第四,有优良的红校校风。教员与学生的生活都很艰苦,却毫无怨言。官兵一致,亲密无间。学员之间互帮互学,情如兄弟。文化水平高的辅导低些的,学得好点的帮助差些的,劳动时争先恐后,谁也不怕花力气。
 
红军大学真可谓是我军教育史上的一个创举。